安羽霄坐在案前看《姜律》，苏清俞在对面看着账本算账，这场面倒让她想到了上大学时在图书馆自习的样子。
当年，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坐在一张桌上，小情侣面对着面，时不时抬眼偷看一眼对方。安羽霄那时就想，这样自习哪有效率呢，书看不进去，尽顾着看人了。
她现在也是如此，这时代的律法本就难懂，看着就容易走神，她一抬眼看到苏清俞，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“我能不能坐在你旁边啊…”安羽霄看了好久才看完一页，还没记住多少，终于忍不住了。
苏清俞抬眸看向她，“好啊，我帮你把椅子搬过来。那边光暗吗？”
安羽霄起身，摇头道：“不暗，但是一抬头就能看到你。你…比书好看。”
苏清俞垂着眸子不说话，唇角有淡淡的笑意，默默帮她把椅子搬到了自己身边。
她跟苏清俞并排坐着，果然专注了不少。
两人各做各的事，过了小半个时辰，仆役就敲门进来说可以用晚饭了。
安羽霄起身，伸了伸胳膊，跟苏清俞并肩向前厅走去。
清粥小菜，吃得很简单。
安羽霄已渐渐习惯了用饭时不说话。一边吃着，一边想到了他之前说自己无父无母，那成婚时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旁的亲人来。
饭后，安羽霄问：“苏大人…还有别的亲人吗，成婚时他们会不会来？”
苏清俞垂眸道：“只有个伯父在汴州，他年轻的时候就在汴州做了个小官，旁的亲人…都不在了。不知伯父得不得空，到时婚期定了，我写信给他。”
安羽霄点了点头，她不是不好奇苏清俞家曾经发生了什么。看他的举止仪态，应从小就是在书香门第长大，又在京城，那或许还是什么名门大户。但他未主动跟自己提起，她也不想问，往后日子还长，他想说时再说吧。
安羽霄说想再看一会儿《姜律》，两人又回了书房。苏清俞的账已经算好，拿了一本《北齐书》在旁边看。
夕阳西下，到了天快黑时，安羽霄才让苏清俞送她回去。
苏清俞走后，黄玉珠跟着她回了寝屋，坐在榻上说：“霄儿啊，成婚前就早些回家，别去苏大人那儿了，往后日子还长，有的是时候见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