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述煜到简绍明那间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。

    别墅在山间,车行驶在路边隐隐有风声,环山公路上路灯亮着,昏黄中带着一种朦胧的感觉。

    风述煜把车停下,推门径直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卧室很大,灯亮的刺眼,原本茶几上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地,地上血迹已经干涸,呈现出一种暗色,毫无疑问,这间卧室里刚经历过一场暴力。

    风述煜抬眼,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,闭着眼睛脸色苍白,很清秀的长相,纤细瘦弱的身材或许称男孩更合适,风述煜在这一瞬想到,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的触碰体温与眼睑,待看到没有血丝的时候松了一口气,接着一言不发地从随身携带的箱子中拿出听诊器。

    听心跳,测血压,判断伤势,一切开始步入正轨,分明只穿着普通的外套,却仿佛是那一身白大褂上身,透着股冷静和理智。

    耳边有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:“没死吧?”带着几分玩味和嘲讽,啧了一声后又道:“装什么烈男呢,真他妈的坏人兴致。”

    风述煜没说话,他单手摘下听诊器,瞥了一眼身边人:“作为医生我还是得警告你,我国虽然没有面对男性强奸案的裁决,但有猥亵罪,依然可以入刑。”

    风述煜有张长相不俗的脸,或许笑的时候眼睛弯着,有几分温柔阳光的样子,但此时面无表情的时候,就带着几分冷淡,瞧着怪唬人的。

    可简绍明一点都不怵。他闻言扬唇笑了一声,垂睨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人:“凭他?怎么给我判刑?告我?”声音含着笑意,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,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傲慢,或者说狂妄。

    简绍明确实有狂的资本。

    易九集团的少东家,父亲身价惊人,外祖父一脉在体质内,典型的官商结合出来的二世祖,政商通吃,交往的狐朋狗友哪个在外都能被称一声某少,说一声太子党不为过。

    风述煜瞥了他一眼,目光再次放到昏迷着的人身上。

    很秀气的面容,肤色白净,额头的伤口冒着丝丝血,闭着眼睛的时候眼皮上一颗小痣。

    风述煜想,果然,和梦中一样的长相。

    一样的面容,一样的痣,甚至连受伤时间都一样。

    就在一个月之间的晚上,他做了一个梦,梦里他深夜被简绍明叫到别墅,医治这个男孩,接着,医治次数越来越频繁,两人之间有了交流。

    如果仅仅是这样,风述煜也认了,作为医生,救治病人本就天经地义,可梦中后来的一切却让他惊疑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