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天又戴回了那顶黑色棒球帽,帽檐压得很低,一眼扫过去只能看到他利落分明的下颌线。他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着,沉默冷然,生人勿近。

    似乎真的就只是“送”她回家。

    一只野猫从墙头边蹿出来,低叫着跑远了,周知意终于憋不出,主动叫他:“陈宴。”

    陈宴侧目看她。

    周知意目光直白地与他对视:“你这几天都住在酒店?”

    陈宴“嗯”了声。

    她又问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海市?”

    陈宴把目光收了回去:“没打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看来他是真的铁了心要在南城定居了。

    周知意心头涌起一阵无从招架的负担感。

    如果他仅仅只是想在南城定居,那和她真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,哪怕他要去月球定居呢,也只不过是他的个人选择。

    可如果他是为了她和奶奶才要来南城,周知意光是想想,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,又觉得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七岁那年,她像个包袱一样被妈妈踢开,没想到长到十七岁,竟然还有人主动想捡起她这个包袱。

    可是,她怨恨被踢开,更痛恨做包袱。

    谁的都不行。

    周知意清了清嗓子,还想再说些什么,陈宴已经走进了路边正在收摊的水果店。

    老板一看有人走进来,忙停了手上的活来招呼:“买点什么,都是新鲜水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