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沁阳到底身娇体贵,冒着严寒在外头走了一阵子还是着了凉,一趟风寒病得昏昏沉沉好几日,连武安侯出殡都没能赶上,身边只有薛宣一直照顾着。

    李澜成听说李沁阳病得厉害其实早来探望过,只是李沁阳怕过了病气所以即便姐弟相见也是隔着屏风说话。

    李澜成那一声声“阿姊”叫得好似小时候受了委屈向李沁阳求安慰似的,倒是缓了不少她病中的愁绪,薛宣也眼见着她的心情因此好转了不少。

    李澜成走后,陆渊渟也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这一回,李沁阳只留陆渊渟在房中说话,连薛宣都没能留下。

    看着有些病态毕露的李沁阳,往日里的明艳娇妍只剩下憔悴,陆渊渟心疼道:“公主千万保重才是,否则……否则王上该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他也会担心的,从此时到李沁阳痊愈,他一刻都不得安宁了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在王上那儿听了好些关心的话了,陆大哥不妨说些别的。”李沁阳低头拨弄着那把小金扇。

    陆渊渟道她伤病还有诸般牵挂,当真是怜惜又无奈,摇了摇头,道:“溧阳郡郡守潘达的罪已经定了,原本按照计划,应该是我们的人顶上,如此东南六郡就都在我们的掌控中。但是赵康成的人突然插手这件事,会有些难办。”

    “苏言自己不出面却让赵康成来,溧阳郡守的位置要是落在他们手里,东南六郡的关节就会被苏言控住,我们在那里的经营也就容易被发现。”李沁阳放下小金扇,回想着如今局势,道,“我原以为接受梁国的议和对我们有好处,现在想来,反而着了苏言的道,倒是方便他布局了。”

    “究竟谁上任还未可知,我会尽力周旋,公主不用太担心。”李沁阳还显苍白的面容引得陆渊渟担忧不已,他问道,“府里的蜜饯还够吗?我想王上派来的太医必定是让公主日日喝药,苦得不行吧?”

    “广逸没说的话,应该是够吃吧。”李沁阳随口回道。

    公主府的内务如今都由薛宣打理,她的饮食起居更都是薛宣亲自经手,她早就习以为常了。

    听着李沁阳如此自然地唤出薛宣的名字,陆渊渟一时情绪凝滞。

    想着那曾经一身褴褛出现在李沁阳面前的男子,如今日日跟在她身边,两人同进同出,不是夫妻可也像极了夫妻,陆渊渟却只能将感慨寥落埋在心里,一丝一毫都不敢在李沁阳面前显露,唯恐她看出端倪,影响了彼此的关系。

    “对了,你去看过谢晏行了吗?”李沁阳问道。

    陆渊渟点头,道:“看过了,还见着他被汇风馆的人为难,若仪帮他解了围。”

    这结果在李沁阳的意料中,不用想都知道是苏未道让人做的。但敏锐如李沁阳,从陆渊渟的这句话里想到了其他,又问:“去看过他几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