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那些话的时候，赵敏俐没觉得意外，她当然是很难过的，但想到那天廖远青听到那些话后的神情，便觉得事情变成今天这副样子，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口不择言只是借口而非理由，她那些话确实是伤了廖远青的心，足以葬送过去的情谊。
沉默着离开，赵敏俐走到走廊里的阳台上，用了很长时间来发呆，她脑袋里突然之间变得空空的，是什么也不打算想，什么也不打算做了，甚至冥冥之中有一种冲动，觉得只要从这里跳下去，就能一了百了，再不用为什么事烦心了。
幸好，就在这种冲动愈来愈强烈的时候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她身后，是她的助理见她久久不到，所以亲自出来寻找。
“赵总，您没事吧？”助理手里拿着电脑，是随时准备等赵敏俐宣布会议开始之后就去做会议记录。
如梦初醒，赵敏俐的目光从楼下的空地转移到身旁的助理身上，她看到年轻女孩面上的活力与眼睛里的生气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真得是愚蠢至极，为了一段感情，至于么？又不是第一次分手，以前可是该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的。
换了副故作轻松的表情，赵敏俐说：“没事，就是最近太累了，所以有点困而已，在这呼吸两口新鲜空气。是都准备好了么？那就直接去会议室吧，别让大家久等了。”
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尴尬，赵敏俐一踏进去，就明白了鸦雀无声是什么意思。
项目组里的员工们个个噤若寒蝉，面如死灰，是刚刚从前来寻找赵敏俐的助理那里，听说了赵敏俐原本是要往这边来的消息。他们把赵敏俐迟到的消息跟之前谈论的八卦一联系，得出个合理的结论。
他们猜测，赵敏俐一定是还不知道廖远青竟然落井下石的事，所以受不了打击跑开了，在忧心失去主导人之后项目该怎么继续之余，也生出些许的愧疚，害怕赵敏俐会想不开。
现在，赵敏俐像个没事人似的回来了，员工们心里也还是没底，他们害怕会秋后算账。
无视这些弥漫在办公室里的情绪，赵敏俐专心主持会议，将甲方的要求跟目前设计里存在的弊端分析的头头是道，她逻辑清晰无比，脑海里不带任何私人感情，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给项目组定了个死线。
项目发布会的日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变的，所以他们的终稿与样品必须在发布会正式举行的三天前给交出来，以保证有充足的容错时间与挽回余地。
在会议结束后哀号遍野，员工们确认赵敏俐真得已经离开后，小声议论这算不算公报私仇。
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，赵敏俐忙的脚都快要不沾地，连带着程橙也跟她一起熬了好几个夜，两个人像是真得把廖远青泡在那天川菜馆的凉茶里喝了，除了工作之外，心照不宣地什么都不聊。
反倒是局外人秦彦对此的反应更大些，他听到些风声后，觉得廖远青此举实在是过于有失风度，悄悄通过合伙人的关系警告了廖远青一把。
这天，秦彦难得也有空闲来接程橙下班，他透过车窗望向还灯火通明的办公楼，然后转头问程橙：“最近都这么累么？现在看来，那个项目还真是令人头疼啊。”
“是啊，发布会在即，赵敏俐现在跟永动机似的，只差不吃不喝了。”程橙说完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，直到汽车驶上大路，耳边清凉的夜风将连日的疲劳吹去，她才又说：“我听说廖远青最近又多了点麻烦，是你干的吧？”